虫二AU-惊蛰
虫二AU-惊蛰
树影婀娜若隐若现，照在港生脸上。蝉儿轻快的叫着。港生拿蒲扇盖住脸，轻晃摇椅，手旁的小几上放着带柄壶下面垫着细碎冰块冰着。
碎花小伞遮住阳光，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，脚步声停在牌匾素月的店铺前。
白皙的肌肤在旗袍高叉的边缘若隐若现，伙计脸红的挪开眼神，女子噗嗤笑了一声：“平日里阿裳姐叫的嘴儿甜，今天怎的变成锯嘴葫芦了？”
伙计脸红的挠了挠发鬓，依旧不好意思别来脸:“小裳姐这身真好看，我……我都没认出来，小梅！小梅！小裳姐你等下，我去叫小梅招待你！”伙计撂下话就跑了，带着慌张。
那位小裳姐并不觉得被慢待，她在春来巷讨生活，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？什么眼神没见过？每次来这里总爱逗逗这个小伙计，觉得格外有意思。
素面门帘被撩开，小梅提着小壶出来甜甜的叫了声小裳姐，接着给她倒了碗酸梅汤:“小裳姐，你这身真好看！你这头发真好看呐！”
小裳用手拢了拢发，黑发红唇，格外艳丽动人:“你们掌柜的病还没好么？这都三五日了！”
港生掀帘而出，正巧听见小裳的话，微微一笑带出唇畔的梨涡。小裳看着温润如玉的掌柜，每次都不得不叹一句好样貌！下一句是可惜了！自己这样的身份怕是只能这般瞧着了。
“小裳小姐这次来要些什么？”
“我前儿陪客人去外边玩儿了一圈儿，那洋人的舶来品口红，雪花膏，还有香水真真是晃花眼了！但是呢！”
小裳话音一顿，眼波流转，妩媚又俏皮:“我觉得还是小掌柜这里的最合适我！还是原样来两套！有新的香膏也包上！”
小梅手脚麻利的帮小裳姐包好，港生麻利的算完账，小裳麻利付了钱拿上东西末了:“我现下管着老板新开了舞厅，小掌柜空了来玩儿哟～”
港生拱手也没应承，只笑着露出那只能将人甜到心口的梨涡。小裳有些遗憾，但那小掌柜惯来如此，看着软绵绵心极好，主意却是正的。
“现在世道不一样咯～”
“我觉得还好！现在比较安稳！原来多乱啊！”
港生听着俩人细细碎碎的嘟囔，不由得想起那夜。那日醒来，院内只有洒扫的婆子，离去也并有人阻拦。港生不知自己到底是庆幸还是失望。
“阿港！”
港生听见大哥的声音，抬首看去，只见京生站在树荫下，虽然脸上青青紫紫，但是看着精神还好。
港生引着京生到了后院，亲手给大哥倒了一杯酸梅汤。
“我听阿爸说，这次多谢你！”
“大哥，我信如果出事的是我，你也会拼尽全力的！”
京生饮了一口酸梅汤，入口酸甜，口颊生津。
“阿爸还在同商会的人谈”
“早点表态也好，磨磨蹭蹭反而让人反感。”
“阿港你告诉大哥，你是不是？”
港生听了大哥的话，紧张的差点被酸梅汤呛到，抿了抿唇。
“卖身给人家了？否则哪有那么容易请的动？”
“唔……没有的事儿！少帅早有此意，不过是凑巧罢了！”
京生看着弟弟隐藏在黑发中通红的耳廓，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，但他现下不想说，却也不能逼他，总会搞明白的。
虽说商会拖拖拉拉，但一旦定下来，行动还是快的，选了黄道吉日，向帅府递了帖子。双方如同博弈一般，一来二去进入盛夏。
港生燃了驱蚊的香，屋内顿时充满了清苦带着甘的味道。港生打开衣柜，看见那日穿过的衣裳，像被蜂蛰了一般错开眼神。
夜晚的舞厅，灯红酒绿，港生拿出帖子给了侍者，侍者查看帖子无误，有专人引进入。
港生穿过华丽的走廊，一眼就瞧见正在同阿青跳舞的julian。正在发愣，被人拍醒，来人亲亲热热搂住港生的脖子:“怎么不进去？哦！阿青姐这是怀春了啊！从没见过她这么娇羞过。”
港生听见黑柴这么说阿青，用手肘不清不重的杵了一下他的胸口，黑柴夸张的捂住嘴。港生不由得笑了起来，拖着黑柴离开正厅门口。
港生，阿青和黑柴也算是青梅竹马，原本老一辈有口头婚约，后来阿青出外上学，回来去了报社，便不了了之。港生也不知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感觉，终归是带着遗憾的。
裳姐瞧见港生来了，从侍者手里拿了两杯酒，款款而去，一路上不知沾了多少目光。
“小裳姐，今天更艳丽了”
“你真会说话儿，小掌柜给！”
港生本来看黑柴同小裳你来我往，没想到小裳会递酒给自己。港生接过酒杯，低声说了句谢。
julian其实早就看见港生来了，但是舞曲没停，julian虽自认霸道豪横，却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让女士难堪。
待曲落，julian便放开阿青的手，转身召来侍者取了一杯酒，拨开人群，迈开长腿往港生处走去。
“你们看见那个金发洋人没有？听说是mr.lo带来的，听说是洋买办呢！”
“这么厉害？！”
“嗯哼！可比前几位有脑子多了”
小裳用眼神瞟见julian往这边来，便收了口，突如其来的危机感，让这位交际花后颈发毛。小裳便娇滴滴的拉着黑柴，央他去介绍人。
港生抬眼看见面前的julian，举了举酒杯跟julian的酒杯一碰。港生的眼神同julian的眼神相触，有些不自在的转开眼神。
“谢谢你救了我大哥”
“举手之劳，况且你也付了报酬”
julian看了一眼强装镇定的港生，配着杯中美酒，别有滋味。比刚刚那位记者小姐有意思多了。
“砰砰……”
整个大厅发出尖叫声，港生伸手拉住julian的手，也顾不得酒会不会洒出弄湿二人衣服。
港生将julian推到廊柱之后，只觉心快跳出胸膛，身旁人毫无动静。
木仓响的那一瞬间，julian已经本能攥紧随身的木仓，也想过许多可能，却独独没想过会被港生保护。
julian觉得自己应该开心，既钓到鱼，又得了意外之喜，他伸手摩挲港生的后颈。
港生冷不丁被身后人抚摸后颈，只觉得汗毛都快炸开了，危机就在眼前使得港生不好轻举妄动。使得那只手愈加放肆，绕到脖颈前的盘扣，轻而易举的便解开了。
大厅内只留了一盏灯，发出晕黄的灯光。两个黑衣短打的汉子手拿木仓，似乎旁人被湮没在黑暗中，只能听见低声抽泣。
港生知道这些年乱的很，也只是知道而已，这种直面危机的情形还是头一次。julian看见港生微皱的眉心，忍不住吻了吻那皱褶。
“你的亲卫呢？”
港生问出这句话，联想到上次所说的刺杀，不由得微睁大眼睛:他在钓鱼，在钓后面的大鱼！
julian看着港生的不由得从眉心一点点下移，带着小心翼翼的欢喜。但在港生看来不合时宜的亲密。
“鲁小狗！你够胆就出来！”
“你们！要是知道那个鲁小狗在哪儿？就给爷说出来，爷就饶你们狗命！”
一个汉子拿着木仓点点戳戳，原本压抑的抽泣声越加大了。
“你想试试么？”
“什么？”
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港生耳后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。手里被塞入冰冷的木仓柄，指尖扣上扳机，利用敌明我暗的优势。港生仿佛被操纵的皮影戏里的木偶，对准那汉子的眉心。
“砰……”
那枪声仿佛是暗号一般，那匪徒应声倒地。黑暗中影影绰绰可以看见端着木仓的鲁家亲卫。
另一名匪徒情急之下抓起洋买办，港生只见那洋买办肘击匪徒，将拿枪的手反压在匪徒身后，一气呵成。待亲卫把匪徒从洋买办手里接过，洋买办做了个夸张的谢幕手势。
有人在鼓掌，稀稀拉拉的掌声仿佛一场闹剧结束。julian从黑暗之中走了出去，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，掌声落下，带着劫后重生的欢呼。
港生只知道自己的手在抖，木仓在手中一同抖着。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，港生一直知道，他们不是一路人，现下更是无鲜明的清楚，他们真的不是一路人。
等港生清醒过来的时候，已经回到了家里，那把木仓还握在手里。港生找了块布把木仓包住装起来，打算遇见少帅时还给他。
待港生彻底冷静下来，才发现衣衫尽湿，待简单擦洗过换好衣服，后门被人扣响。
“笃……笃……笃”
三声不急不躁的敲门声，停顿一下，周而复始。大有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架势。
港生撸了一把头发，出了房门去开门。拉开门栓，就看见扯开领结的julian手里拎着红酒和杯子。
julian看过港生微微湿润的发和换过的衣服，并没有问为什么这么迟开门。
“不请我进去么？”
港生听见julian的话，才错身留出位置。待julian进门后，才将门关住。
julian拎着酒在院中看了看，便瞧上港生搁在院中的摇椅。他将酒和酒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，倒了两杯酒。
港生看着已经躺在摇椅上julian，伸手拿起酒杯，饮了一口。馥郁芬芳滋味在口中炸开，让港生一直紧绷的心有了些许松懈。
julian在摇椅上就这么看着港生，忽然觉得口干舌燥，饮一口酒，对着港生伸出手:“这位先生，能有幸跳一支舞么？”
港生看着julian伸出的手，踌躇片刻把julian拽起来。julian手自然而然的搂住港生的腰:“没有什么要问的？”
港生被julian带着前进后退，还得小心翼翼的不要踩到他的脚。听见julian的话反而停住了。
月光洒在julian英挺眉上，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。港生问自己到底在看什么？
“你在发抖么？”
“没有…”
“我感觉到了。为什么？”
“没有，你的事情处理完了？”
“宾客都没什么大碍，旁的自有人处理。”
“嗯”
“那么，多谢你那一推之恩，无以为报，不如我以身相许？”
julian看着港生，不同上次的肆意掠夺，带着小心翼翼的吻上港生的唇。可以品尝到红酒的香气，让人有种熏熏然的错觉。
julian带着这熏然的感觉继续亲吻着港生，不知是谁先动手的，彼此渴望而慌乱帮对方解着衣衫。
当港生被压在摇椅上之时，摇椅发出嘎吱声，短衫被褪在臂弯，欺霜赛雪的肌肤在月光下好似玉一般莹润。
julian双臂撑在摇椅上，就这么看着港生。港生抬眸看着julian，如羽的睫毛一扇一扇，拨动了julian的心弦，乱了呼吸。
julian从胸口口袋抽出丝巾，轻轻帮港生蒙住眼睛。港生抬手摸了摸丝巾，并没有扯开来，一副任君采撷模样。
月光中，树荫下，摇椅嘎吱响。
人一对，鞋成双，情炙爱更浓。
夏日的夜晚，本就带着让人烦腻的粘稠感。伴随着蝉儿的鸣声，躺椅发出的嘎吱之声，似有若无的喘息呻吟声，奏了一曲风流欢喜至极的靡靡之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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